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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语文过成生活

  20年前我已认识陈军老师,他是上海的特级校长、特级教师。近日收到他的新作《我的语文生活》,翻阅之,小有感悟。

  一是喜见教师幸福秘诀。

  《我的语文生活》犹如一条河流,铺展开陈军丰富而充实的语文生活——启蒙、磨课、习法、访学与立论。“启蒙”,既有少年时期其父教他读古文、写字的经历,也有从教起步期即全县开课的光芒时刻。“磨课”道尽陈军对课堂的情感,磨的是课也是人生。“习法”源于陈军“喜欢搞点出人意料的东西”的心思,课堂上只言片语,却如豆浆点卤之精巧,这是陈军“点拨教学”的道与术。“访学”则是语文教师另一种高质量的读行,走访全国各地书院,赓续优秀传统文化。至于“立论”,陈军从未停止对语文教学的改革,对课堂教学的思考。

  继有深度的教、有广度的学、有热度的做,此书出版后又给陈军添了一个有高度的“写”,用他的话说就是“每次用母语记录自己思想和情感时,那些扑棱飞起的文字不就是生命重生的样子吗”?

  陈军在“我的启蒙”一节里讲了一件小事,他每次写作都要打腹稿,“打腹稿是在散步中完成的”。他这种状态让我想到“后记”中的话:“把日子过成语文,把语文过成生活,是我越来越明确的追求。”大概只有融语文和生活于一体的教师才会有如此可爱可敬的一面吧。

  二是探见语文大道坦途。

  多年教学中,陈军一直讲授《论语》,从20世纪80年代的“点拨法”研究,到21世纪初“时习论”的提出,再到2014年提出《论语》教育思想的“六义”,及至“疑思问国文点读课程”的探索,陈军将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精髓化为现代语文教学智慧,“默默摸索一条中国语文教育的路径”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,在当下复杂的教育环境中,陈军和蔡澄清开创的“点拨法”依然突出。所谓点拨,即针对学生学习过程中存在的知识障碍和心理障碍,用画龙点睛和排除故障的方法,启发学生思考和研究,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方法。在《我的语文生活》中,陈军对“点拨法”的基本原则,对语文教师实施“点拨法”所需的基本能力与要求都进行了操作性极强的阐释,甚至细谈到可以从学习目的、学习心理、学习兴趣、学习方法等方面点拨。

  2018年秋,陈军再次出发,研究“疑思问国文点读课程”。面对浩瀚的文史经典,他聚焦“质疑思想简史”,引导学生博览、精思,着力学生“这个人的成长”。语文教学的大道坦途,必然先接续血脉再传承创新。陈军丰富的语文生活,恰恰为其探索与思考提供了源泉。

  三是乐见中国教育精神。

  陈军读《论语》近50载,早在七八岁时父亲教他诵读,之后他又“三读”《论语》:先是读“字”,在20—30岁,“很认真地研读了杨伯峻编著的《论语词典》”;后是读“理”,又用10年研读教育教学的基本道理;不惑之年后,他则读“人”,读孔子弟子,读《论语》中的故事,思考“人”的教育问题。而在《我的语文生活》中,处处可见《论语》的痕迹,每一章每一节都恍然看到孔子师生进行教育对话的情景,“我看到活生生的孔子,活生生的学生,活生生的思想”……

  借由此,陈军开始反思教育:“我们的改革一直是向西方现代学制和课程学习的,这虽然是必要的价值取向,但在借鉴的同时,我们自己原有的东西却愈加淡忘了。”陈军没有止于批评,而是在教学中“以语文学科立校”,学校成立“说文解字”社,开发《长江诗话》《文史哲经典例文导读》《中学生极简文学史研修课程》,等等。

  陈军认为“传统”有二:一是“传而统之”,统一于一尊,代代复制;二是“传而不统”,“传”是生命所能“传”,“不统”是“开放式”。生命所能“传”,是由思想活力决定的。中国教育精神是传而不统、善思成己。因此,我们都可以创生“我的语文生活”。这恐怕也是陈军对我们这些教师的“启蒙”吧。

  (作者谈永康系上海市松江区教育学院)
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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